一.
年過25，黃美英已是當上了醫院兒科的主雘任。在她還是普通助理醫生的時候每天沒曰沒夜地跟在自己的指導醫生後面打下手，如今升了主雘任反而樂的清閒，每週一兩天去坐坐專雘家門診看幾個著涼肚子痛或是磕碰了哪裡的小孩子，典型的輕工作高工雘資。週三下午兩點半到五點半是黃美英的坐診時間，夏天的中午燥熱地不行，儘管有空調也讓人覺得悶。敲開常進的小說網站，登錄賬號，打開收zàng夾，看到裡面躺的唯一一本小說進度還在前兩個禮拜的地方，女人不jìn皺了皺修的整齊的眉máo。黃美英點開那本叫泰珍的背影的書，又從頭看了一遍，不過寫了三四萬字，到上星期便停止沒再更新，書裡只敘述叫金泰珍的女人怎麼遇上自己心儀的男人又怎麼慢慢抓囘住他的心，最近只寫到他們即將結婚就停了。倒不是有多好看xī引了黃美英，只是細緻地描述金泰珍的同時讓人感知到寫書的人心中所感，大概這種感覺隱zàng太深，這本書並沒有多少人看，就要也只寥寥幾個，黃美英也只在上週沒有更新的時候僅僅留了個問號而已。 “主雘任。”黃美英隨手關了網頁，看門口值班護雘士引了兩個人進來。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生抱著看樣子只幾個月大的嬰兒坐在她面前。 “怎麼了？”摘了保護視力的眼鏡，黃美英湊近一些問道。 “孩子昨晚就開始發燒，一直不退一直哭。”那女生眉頭深深糾結著，倒不看黃美英只盯著懷裡的孩子，語氣有些急促，白囘皙的臉上急得有些紅。 “幾個月了？”“三個月吧……”黃美英差點翻了翻白眼，都nòng不清孩子幾個月，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 “還在餵母rǔ嗎？”那女生抬頭看著她張嘴搖搖頭“啊，幾個星期前就沒有了。” “你知不知道孩子要吃多久的母rǔ才會有好的免疫力？這麼早就停了母rǔ特別容易生病，你這個māmā怎麼當的？！”黃美英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特別在工作的時候。 “啊，啊？我，我不是她māmā。”那女生瞪著大眼睛望著黃美英。 “他囘mā呢？”女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黃美英嘆了口氣在病例單上寫了幾筆讓那女生帶孩子去吊水。 “這個，我沒帶這麼多錢……”看了單子上的價錢女生犯難地看著黃美英。 “……給，趕緊走！”掏出信囘用囘卡拍在桌上，讓她趕緊帶孩子去吊水。 “這是我的名字和號碼，我會馬上還你錢的，謝謝！”用黃美英桌上的紙筆這下一串後女生就快步走了。夾起那片紙，黃美英瞇起眼睛掃了一遍。 “嘖，金泰妍？跟金泰珍什麼關係？”被自己慣性的思維感到好笑，咧嘴搖搖頭把紙上的號碼存進手雘機。
“餵？寶貝下班了沒？”一聲寶貝把黃美英叫的起了一層基皮疙瘩。 “恩。” “那我去接你一起吃飯吧！”黃美英抓著電雘話使勁摳著桌上的一個小囘洞，自己新交的男朋友太難纏了，何況她可不認為剛認識幾天就寶貝來寶貝去的感情靠得住。 “不用了，以後，別打來了。”沒等那邊開口黃美英便掛了電雘話，拔囘出電雘話卡扔進旁邊的垃囘圾簍，抽屜裡拿出一張新的裝進去隨後群雘發短信告知朋友換了號碼。 “喲，又甩了一個？”沒幾分鐘就來了幾條一樣的短信，黃美英搖搖頭，自己的這幫朋友都太了解自己了，一個一個回雘復過去。 “餵～” “幹嘛。” “我說你啊，一天到晚換號碼，能不能趕緊找個男的嫁了！” “找不到啊。” “哎，好好收心找個好男人，你也不小了。” “知道了，我要吃飯去了，拜。”掛下電雘話，長長出了口氣，自己的朋友大都結了婚甚至有個孩子，自己還單身萬雘歲地活著，不是她不想找，卻是找不到讓她有結婚打算的男人。看了一眼手雘機，打電雘話的空檔又有一些短信，翻著千篇一律的回雘复，突然有一條問道自己是誰，看了署名才想起她不知道自己的號碼。 “我是下午的醫生。” “啊，是您啊。” “恩” “您有時間麼？現在還您錢。” 恩，反正下班了沒事，黃美英給她回了可以收到個笑臉。
二.
脫了白大褂，黃美英穿上齊腰的黃色T卹套了牛仔馬甲在外面，蹬上高跟鞋站在醫院門口，領口別了墨鏡。
沒一會看見金泰妍快步走到自己面前還想進去，一把抓住她。
“你幹嘛，不是還我錢么？”金泰妍愣神看著抓住自己的人，才發現是那個醫生，忙道歉。
“對不起啊，一下沒認出來，和下午穿的不一樣。”
“你見過下班還穿白大褂的醫生啊。”黃美英又想翻白眼，伸出手要錢。
“吶，給您”遞給她四百塊錢，黃美英點了點說“不是只要320嗎？”
“那個，沒有零錢，您就拿著吧，我侄女她病好多了。”
“吃飯了沒？”黃美英眉毛一揚，她可從來不收多的錢。
“恩？還沒呢…”
“多的錢吃飯。走。”不容分說地就拉著金泰妍走了。夏天的，傍晚還是熱的像蒸籠一樣，黃美英覺得抓著金泰妍的手已經粘粘的有了汗液便鬆開了，泰妍也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走了有十來分鐘，兩人停在一家看起來很老舊的飯館前。
“進去吧。”進去尋了個靠角落有空調的桌子，剛坐下就有人來服務。黃美英輕車熟路地點了幾樣，又問了泰妍有什麼不能吃的後幫她也點了。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道該不該說話，黃美英倒是話不多的人也不在乎，金泰妍就坐立難安了。
“那小孩兒放哪了？”卻是黃美英看她難受先開了口。
“哦，我姐暫時把她接走了。”
“暫時？”
“恩，對，我姐和姐夫鬧著離婚，我覺得對孩子不好就接來了。”
“你多大了……”按照金泰妍這直言不諱把事情都告訴認識不過半天的人，黃美英都懷疑她未成年。
“哈？我啊，我26了……”金泰妍有些靦腆的說，卻把黃美英嚇了一跳，她比她還要大一歲，且不說她長的顯小，對人心顯然沒有防備社會履歷不足。
“……”因為黃美英的沉默，金泰妍也不敢說話了，兩人一直到菜端上桌也沒有一句話。
因為二十歲前一直在國外生活，黃美英一直都用不慣筷子，對著盤子戳了半天才夾起想要的菜，金泰妍叫了服務員送上勺子，又幫她夾了許多菜在碗裡。黃美英瞪著碗裡的菜，有些惱怒，狠狠地咬著，吃完了又會有人把她的碗填的滿滿的。
“呼……”因為金泰妍一直幫她夾菜，黃美英罕見的吃撐了，雙手支著臉盯著還在慢慢吃的那個人。雖然有娃娃臉，也不黯世事的樣子，吃飯的樣子卻異常地優雅，只是在黃美英眼裡有些好笑就像個孩子裝作大人的樣子。
“我，臉上沾到什麼了？”放下碗筷看到黃美英盯著自己臉上還有若有似無的笑容，金泰妍不禁問了一句。
“沒。服務員買單。”一頓飯吃了160，金泰妍撇撇嘴，她還算的真好，一人八十倒是正好抵了多給的錢。
“謝謝招待。”
“不用，是你的錢。”擺擺手讓金泰妍不要這麼客氣，黃美英又回頭，“你怎麼回去？”
“恩？家裡不遠我走回去就行。”
“我的車在那。”說著指指前面的地下停車場表明自己說的話不假。
“啊不用了！”
“走。”認定那人不會反駁自己，黃美英先邁開步子走了，金泰妍耷拉著腦袋只好跟著。
“麻煩你了，上去坐坐？”只是客氣的託辭，沒想到黃美英理所當然的表情說了聲好。
“挺乾淨。”金泰妍的家不算大，卻佈置的干淨利落。
“喝點什麼嗎？”黃美英跟在她身後來到冰箱旁，掃視了一遍。
“我不喝小孩子喝的東西。”
“這都是我喝的……”金泰妍欲哭無淚地拿出一瓶黃美英口中小孩子喝的果汁，又開了冷凍室準備夾兩塊冰，回頭看不說話的黃美英眼睛亮亮地盯著冷凍室。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給侄女買的一大桶草莓冰淇淋。
“吃這個？”
“恩！”黃美英快速點點頭，金泰妍心裡嘆了口氣她還不是比自己還像孩子。
於是沙發上金泰妍吸著冰凍的果汁，黃美英拿著大勺子挖著手裡的一桶冰淇淋。從小冰淇淋就是她的最愛，長大了卻改也改不掉，這下吃個痛快。
“你少吃點，對胃不太好吧，剛吃完飯。”眼見冰淇淋下去大半桶泰妍不禁開口。
“我是醫生。”一句話堵的金泰妍沒了詞，可沒一會美英便把桶放下了，手覆著胃臉有些發白。
“不舒服？”
“……”一手按著胃一手摀著臉，黃美英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孽。
“來吃點藥。”一隻手拿下遮著臉的手把藥塞給她，仔細看了看是什麼藥卻被金泰妍催著吃了還抱怨又不可能是毒藥。
吃了藥又被逼著喝了一大杯熱水，疼痛舒緩了些胃卻漲得不行，黃美英斜靠在沙發上呼吸不穩地喘著。
“要不要躺一會？”金泰妍擋在面前，燈光照的黃美英只能看見一片黑影，她搖搖頭。
“這樣靠著不舒服吧？”美英閉上眼點點頭，她是話少這時候就更不想說話了，卻感到有人坐在自己邊上把她的頭輕輕扶起來擱在什麼上面。睜開眼睛只看到金泰妍側過頭看自己臉只離了幾厘米，黃美英也不禁感嘆她的皮膚怎麼這麼好。
“這樣好點嗎？”可能靠的太近能聞到淡淡的果汁香氣，金泰妍的臉也有些紅。
“恩。”黃美英半睜著眼盯著金泰妍開合的嘴，有種想要嚐嚐的感覺，又立馬閉了眼暗罵了一句。
“又不舒服了？”看旁邊的人閉上眼眉頭突然皺起來泰妍有些著急，黃美英不舒服的時候周身散發了清冷不可接近的低氣壓，蒼白的臉卻比平常要柔弱。
“……”忍著胃裡的絞痛，黃美英要坐起來不再靠著她。
“誒你別起來啊！”抓著黃美英想把她再帶到自己肩上，卻被她豎起眼睛瞪著，難免有些害怕。
黃美英就這麼瞪著金泰妍，在金泰妍暗自嘀咕自己不知道怎麼惹怒了她的時候，呆呆的張著嘴想說什麼。
“唔……唔！”黃美英突然傾過身子雙手撐在泰妍身邊，衝著她的嘴咬了過去，掃過她的唇黃美英覺得果汁的味道倒也不賴，想著不相關的事情把侵略又擴展到了嘴裡，果汁的甜味越發濃郁，惹得黃美英不想離開，只到金泰妍憋的臉通紅使勁推著她才暫時活了過來。
“哈……你，你幹嘛！”
“……”無視了氣紅臉的泰妍，黃美英又靠在她的肩上，舔了舔嘴角閉上眼。
沒有得到回答的金泰妍撇著嘴一張小臉皺著，她抓著黃美英的肩膀搖了搖想讓她起來。
“疼……”皺著眉頭手又撐著胃，黃美英眼都沒睜，金泰妍只好作罷不跟病人計較，卻在心裡千百遍的糾結。
她幹嘛親我？我們都是女人啊！親完了當沒發生過？我的初吻怎麼辦？ T.T
這邊金泰妍一臉陰鬱，黃美英卻一臉自在地想，果汁的味道不錯，下次也去買一些吧，冰淇淋也要，恩，這傢伙的嘴唇感覺也不錯，自己不是有這個癖好吧，過了這麼多年自己談了不少次戀愛對方都是純男人，當然除了那個寶貝專業戶，於情於理都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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